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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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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

霍格沃茨本校的學生在進入禮堂後迅速在自己學院的長桌邊落座,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校友則聚集在大門口,似乎不知道該選擇坐在哪。

我跟弗莉達她們走得稍微慢了點,落在了人群後面,此時上了樓梯看到聚集在門口的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校友,只能略顯尷尬地拍了拍堵住門的外校同學,希望能挪出一個缺口讓我們進去。

被拍肩膀的布斯巴頓同學轉過身,我發現是個栗色頭發的男孩,發梢微長,顯得飄飄逸逸,杏子形狀的眼睛,藍色的眸子,在禮堂燈光的映射下顯得格外璀璨,看過來的眼神像是含著一汪清水,透出一股格外的溫柔。

他原本已經準備好坐到斯萊特林的長桌那邊了,沒想到這時候會再碰到一個黑發黑眼的少女,頓時有點拿不準主意,一下楞住了。

“能讓我們過去下嗎”弗莉達在一邊禮貌地微笑著說,但是這個少年好像是聽不懂,還楞在那邊沒有動。

我站得有點焦躁了,現在只想在長桌那兒找個安靜的角落好好整整思緒,於是沒多想,順口地用法語說了句,“請讓我們過去,謝謝。”

少年像是立馬聽懂了,臉上先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立馬彎起了眼睛,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側過半邊身子,讓出一個能供我們通行的通道出來。

我率先通過,朝著拉文克勞的長桌走去,挑了一個相對寬敞的地方落座,把手肘順勢放在桌面上,開始思考起自己的人生。我察覺到有人在我的右側落座,還以為是弗莉達她們,然而三人的聊天聲正從左手邊傳來,這個不同尋常的地方讓我有些疑惑地扭過頭看了看,發現右邊坐著的竟是剛才那個藍眼睛。藍眼睛右邊一排都是布斯巴頓的學生,估計是看到終於有同伴做出了選擇,都一股腦兒地跟了過來。

此時教室裏的學生都已經落座,老師們們陸續進來在主賓席落座,走在最後的是迪佩特校長、塞爾溫夫人和德姆斯特朗校長門捷列夫教授。布斯巴頓的學生一看見他們的校長出現,立馬緊張地站了起來,將手放在兩側,整齊地在桌邊列好,不明所以的霍格沃茨學生有點驚詫地看著他們,甚至有幾個還笑出了聲,但是布斯巴頓的學生沒有一個顯得難為情,仍舊恭敬地站著,直到塞爾溫夫人在迪佩特教授右手邊坐下後,才重新坐下。

迪佩特校長高興地宣布晚宴開始,空空的餐盤裏頓時堆滿了五花八門的豐盛菜肴,甚至還多了許多外國的風味美食。

看著隔壁這個坐下後,重新朝我笑得一臉燦爛的藍眼睛,我心裏多少感覺有點莫名其妙,不過還是禮貌地沖他笑了笑。剛想轉過頭,藍眼睛就說話了,“我叫西奧多·莎菲克,很高興見到你亞克斯利小姐。”

我聽到他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心想感情他剛才在門口是裝聽不懂是麽。

“你好。”我秉持著禮貌的態度,疏離地朝他點點頭,又想轉頭繼續思考人生,等等,我突然想到,我都還沒介紹過自己呢,他怎麽知道我叫什麽?

他看著我疑惑地眼神,杏眼笑得彎彎地說,“我們之間大有淵源,本應該更早認識的。”

陌生男生對初次見面的女生說這種話多少有點暧昧,作為一個很有底線的三好女孩,我直截了當地沖他說道,“感謝厚愛,但是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我這話已經說得很直白了,識趣的搭訕者這時候就該偃旗息鼓了,然而西奧多明顯不是。

西奧多緩緩收起他的微笑,顯得有點困擾地眨眨眼說,“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分手呢?”

“我不打算分手!”這種勸分的話在現實裏說真的很失禮,我有點惱怒地瞪了他一眼,不想繼續跟他搭話了。

“啊……”西奧多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困擾了,甚至還帶上了一點猶豫,“可是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呀,不分手,最好也跟他講清楚實情吧。”

我聽完頓時噴了一口嘴裏的果汁,幸好即時用掩住了,沒撒到桌上。左手邊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偷聽八卦的三人同時吸了一口氣,我轉過頭,發現她們一齊用一種“姐妹,你玩得好花”的眼神震驚地看著我,半晌,弗莉達不由自主地看向斯萊特林長桌那邊,喃喃道,“我都開始有點心疼你的男朋友了。”

“你別聽他胡說八道!”我對著弗莉達低聲吼完,迅速轉過頭,重新打量了一遍這個藍眼睛,看起來也不像是很輕佻的人啊,怎麽會說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啊!

西奧多看著一臉你別瞎說汙我清白的卡萊爾,無奈地解釋說,“這婚事是我們一出生就定好的,不是你我能夠左右的,亞克斯利小姐。”

我死死盯著這個藍眼睛,壓下心裏的惱怒,細細思索了一番,雖然還是沒法接受這個說法,但是我一想到這個身體的來歷,心裏已經信了大半,純血本來就很少,更何況是這種大家族,一出生就定好配種對象真的太正常不過了。

我不由自主地呆呆望向斯萊特林那邊的湯姆,我們這邊剛才的響動明顯不小,他也正疑惑地看向我們這。我咽了咽口水,心想現在最重要的是我該怎麽跟男朋友解釋,一夕之間,我突然多了一個未婚夫的事呢?感覺橫豎聽起來我都是故事裏要被千人嫌萬人罵浸豬籠的那個渣啊!

我頓時痛苦地低頭,雙手扶額,我僅知道事情將要不好,但是萬萬沒想到事態會先往這個奇葩的方向發展。

西奧多看著滿臉痛苦的卡萊爾安慰說,“其實我一點都不介意自己的未婚妻有情夫,這在我們那兒很正常。”

我聽著隔壁弗莉達三人又在那兒使勁吸氣了,活像是得了哮喘似的,臉上表情就更加痛苦了。

“你不介意,但是我很介意啊。”我被接連打擊地氣弱游絲地回答道。我不敢想象湯姆知道後會是什麽反應,他不會先把我們這對奸夫□□掛在城堡門口示眾,然後再去毀滅世界吧。

弗莉達有點心疼地摸摸我,隨即智商終於上線地問道,“你不是孤兒嗎,怎麽突然蹦出來一個未婚夫啊?”

我看著她,由於事情太過於覆雜,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話有點噎在了喉嚨裏。

“亞克斯利小姐是因為前幾年跟亞克斯利夫人來英國探親,被一些壞巫師盯上,跑得急走散了,這幾年才流落在外的。”西奧多在另一邊條理清晰地解釋道。好嘛,果然是有備而來,連掩飾真相的說辭都備好了。

弗莉達楞了下,因為這事實在太玄幻了,我的室友竟然是流落在外的豪門大小姐?頓時有點猶疑地問道,“你說的亞克斯利,是我所知道的那個亞克斯利嗎?”

“正是,亞克斯利小姐是亞克斯利公爵的獨女,”西奧多肯定地回覆道,“剛才門口的就是亞克斯利家族的馬車,公爵已經親自來了。”

弗莉達她們三得知真相後紛紛傳來驚嘆聲,在另一邊小聲討論起這個驚人的消息。

我則在聽到公爵已經來了的時候,手頓時不聽使喚地顫抖了一下。我對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完全沒印象,自然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但是身體殘留的反應已經隱隱告訴我,這便宜爹絕不好相處。

我還以為在晚宴結束後,便宜爹就會迫不及待地見我,沒想到他還挺有耐心的,直到第二天一大早,鄧布利多教授才過來拉文克勞寢室通知我。

我被鄧布利多教授領著去校長辦公室。一路上我好幾次忍不住望向鄧布利多,想提前打探一下消息好有個心理準備。

鄧布利多以為我是在害怕,安慰地說,“昨天我已經跟公爵談妥了,你會繼續在霍格沃茨上學直到畢業。”

我聽了頓時松了一口氣,又聽見鄧布利多繼續說道,“但是六年級暑假和七年級上半學期你需要待在法國,公爵堅持認為你有很多額外的課程需要補完。”

我楞了下,隨即也勉勉強強地接受,這總好過一下子被抓回去坐牢強。

我們走進校長辦公室時,看到迪佩特校長對面正坐著一個男人,想必就是我名義上的父親,邁恩哈德·亞克斯利,他旁邊還站著一個類似下屬的男人,此時恭敬地低頭立在一邊。

邁恩哈德·亞克斯利聽見開門聲率先站起來,轉身朝向我們。這是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男人,鼻子筆挺,唇上蓄胡,黑色的頭發很豐盛,不過兩鬢夾著絲絲白發,衣著深灰色天鵝絨呢大衣,搭配綢緞裏襯,兩手戴著看不出質地的皮手套,一邊還提著一根做工考究的手杖,渾身顯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貴族氣度。他此時瞇成兩道細縫的眼睛,卻透出一股冷酷無情,看到他仿佛讓我瞬間吞了一擔冰似的,渾身發涼。

我使出渾身系數才勉強壓制住身體本能的顫栗,將兩手緊緊交疊,好遮掩住已經捏得泛白的指關節。我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進來點地位置,冷冷地看著這個陌生的父親。

完全處於事態外的迪佩特校長不明其中的細節,本以為會有一場熱淚盈眶的父女相認場面,結果倒是像仇人見面似的,現在也有點發楞,一時室內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

我聽見邁恩哈德·亞克斯利哼笑了一聲,聲音沙啞低沈,有點像毒蟲緩緩爬過地面發出的摩擦聲,他慢慢地用法語說道,“我親愛的女兒,跟賤民待久了,連行禮都忘記了嗎?”

我瞬間呼吸一窒,死死咬住下唇。鄧布利多越過我嚴肅地說道,“亞克斯利公爵,霍格沃茨不允許體罰。”

“不不,鄧布利多教授,相信我,這在我們家族甚至連呼吸都算不上。”邁恩哈德·亞克斯利慢吞吞地說道。

我不想鄧布利多教授為難,隨即深吸一口氣,慢慢走到便宜爹跟前,行了一個標準的淑女禮。

“我很高興你還記得怎麽做這個,親愛的女兒。”邁恩哈德·亞克斯利此時的聲音帶著點冷冷的輕蔑,一聽就知道他對我這麽多年逃跑在外極度不滿。

邁恩哈德·亞克斯利盯著我低垂的腦袋看了會,慢慢在校長室裏踱開,旋即開口道,“相信鄧布利多教授已經告知你了,這個學年一結束,我就會派人來接你。記得好好跟西奧多·莎菲克相處,他是你的未婚夫,想必你們已經見過了。”此時他慢慢踱回到了我的面前,俯下身低聲說道,“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跟那個骯臟的混血巫師斷幹凈點,我們家族的血統不容玷汙。”

我一聽這種極度侮辱的話,忍不住猛地擡頭,狠狠盯著他,“我不許你這麽說他!”

邁恩哈德·亞克斯利很是愉悅地欣賞了一番我仇視的目光,不徐不疾地說,“你可以不斷,那就不要怪父親幫你了。親愛的女兒,相信你很了解我,如果是我出手,那可憐的男孩可就沒命了。”說著又是一聲愉悅的低笑,他看著我的目光就仿佛是在看一只不乖的小金絲雀垂死掙紮。

我的眼睛控制不住地閃爍著銀光,邁恩哈德·亞克斯利看見了倒有點意外地說,“看來是我誤會了,霍格沃茨好歹沒讓你落下太多功課。”說完眼睛瞬間變成有點慘白的可怖銀色說,“那麽我先給你上一課,親愛的女兒,我們家族等級秩序分明,弱小的能力會完全被強大的壓制。”

他不說我也能感受到,這種壓制強烈到甚至讓我第一次清晰感受到了身體裏另一個我的存在,她害怕得在輕輕顫抖,我現在的感覺就好像是突然在頂上被壓了一座山,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興不起一點反抗的念頭。

邁恩哈德·亞克斯利用慘白的眼睛直直盯著我說,“卡萊爾,把你那些不幹不凈的關系斷幹凈,懂了嗎。”

我心底在拼命喊不懂,我不要!但是此時卻完全沒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能聽著自己靜靜地說,“懂了。”

“很好。”邁恩哈德·亞克斯利眼睛裏這才收起銀光,擡起身子。在外人看來,我們剛才就是進行了一個小小的父女間親密談話,完全想象不到是一場殘酷的威脅與暴力壓制。

在他說完以後,我的身體才重新回歸控制,我死死盯著他,心底的恨意不可控制地充溢著心臟,脹得生疼。

“哦,女兒,我很喜歡你現在的眼神,含淚的目光閃爍著瑩瑩的恨意,簡直太美了,”邁恩哈德·亞克斯利歡快地說道,“希望你能比你母親堅持得久一點”

鄧布利多此時已經發覺了我們間的異樣,上前將我擋在身後,嚴肅地說道,“亞克斯利公爵,恕我提醒您,卡萊爾小姐還是霍格沃茨的學生,她仍舊受到學校的庇護。即時您是監護人也不能做出傷害學生的事。”

邁恩哈德·亞克斯利對鄧布利多多少有點忌憚,此時也收斂了一點囂張做派,跟鄧布利多對視了一會,半晌,妥協地說道,“我很清楚霍格沃茨的校規,即使……我的女兒本應該就讀布斯巴頓的,”他聲音裏還是透露著不滿,“不過我們父女間的溫馨小談話也差不多了,迪佩特校長,鄧布利多教授,很高興見到你們,我是時候該回去了。老天,家裏還有數不清的文件等著我去簽字呢。”

迪佩特校長站起來送邁恩哈德·亞克斯利出門,臨出門前,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麽,回身說道,“哦,卡萊爾,這幾年你母親非常想你,相信暑假在家裏見到你,她會很高興的。”

我盯著他,聽完明晃晃的威脅,就像是吞了一百只鼻涕蟲一樣難受,但是我卻無能為力,這種滿懷恨意,卻不得不妥協聽話的感覺簡直糟透了。

這一刻我好像終於能明白湯姆為什麽迫切想擁有強大的力量了,因為只有這樣子我們才能自己控制自己的命運,而不是被別人左右。

“卡萊爾,”鄧布利多看著消失在門口的迪佩特校長和邁恩哈德·亞克斯利公爵,把手輕輕放在女孩微微顫抖的肩膀上,安撫地說,“抱歉,我完全沒料到他們會來得這麽快,我恐怕你得加強對自己能力的提升力度了。在我們有信心反抗之前,我們必須忍耐、蟄伏,慢慢壯大自己。”

“教授,我明白的。”我冷靜地說道,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渴望變強。

“我希望你在那之前,最好假意順從邁恩哈德·亞克斯利的命令,降低他的警惕心。”鄧布利多說道。

那我就要跟湯姆分手,跟那個藍眼睛結婚,這讓我比吞了一擔巴波塊莖還感到惡心和難受。

鄧布利多看著剛才跟公爵對峙時都沒哭出來的女孩,此時卻默默流著眼淚,心裏頓時升起了深深的不忍,但是他還是只能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卡萊爾,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我們想保護的人不被傷害所必須做的。等我們打敗格林德沃,將這些黑巫師一網打盡後,我們就可以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在這之前……我們必須耐心地等待時機。”

我擡起滿是淚痕,但是面無表情的臉看向鄧布利多,“教授,我們什麽時候才能等到這個時機呢?”

鄧布利多鄭重地看著我說,“很快。你們家族的心靈控制對於戰役中的其他巫師來說有點棘手,會對我們很不利,所以在這之前你必須變得比邁恩哈德·亞克斯利更強大。亞克斯利家族的私藏裏有關於你們能力的最完備資料,可以供你學習,所以我同意了邁恩哈德·亞克斯利的提議,暑假和七年級讓你待在法國。不過七年級畢業前,你可以回霍格沃茨,我跟他說的是,霍格沃茨不允許有中途輟學的學生,希望你能有始有終地完成學業。”

“到時候我們另有安排?”

鄧布利多看著這個好像在一夕之間長大了,不再天真爛漫的女孩,像是在做一個鄭重的承諾般說道,“到時候,我們就可以開始實施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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